王杰希没吭声，就跟隔壁窗台上趴着，脸色阴沉沉的，叶修纠结了一下，还是把烟又塞了回去。
烟盒子揣回兜里，叶修又往那边张了两眼，这才注意到隔壁屋子黑乎乎的，难怪那么阴森呢。他斜靠在窗台上，研究了一下王杰希的脸色：“怎么，烧保险了？”
一语中的，王杰希心塞得紧。
副本打得好好的，啪擦一声万籁俱寂，他抓起手机开了照明就跑去看电表，跳闸了，阖上去也没用，显然保险烧了。
他给物业打了个电话报修。物业是有电工值班的，然而不知道今天是个什么日子，烧保险的不止他一家，电工出去了还没回来，王杰希只好等着。
屋子里漆黑一片，静悄悄的，王杰希左等右等没等来人，闲得无聊，走到窗边拉开窗户透气。小区虽老，绿化倒还不错，隔壁那位不趴在阳台上抽烟的时候，窗外空气质量还是很好的，多少缓和了一些被停电搞坏的心情。
没想到这还没呼吸几口新鲜空气呢，隔壁的污染源就跟算好了似的跑出来了。眼见那家伙目的明确地抖出一根烟来，王杰希那叫一个愁。
就不懂了，吸烟到底有什么好？他不过就是掉个线，这才几分钟，就不能不这么如饥似渴么？
接着那家伙终于也发现了他，像是吓了一跳，瞧着对方难得露出的滑稽样子，王杰希在心里暗爽了一把。
他没想到的是，看到他，对方竟然把已经拿在手里的烟又塞回了盒子里，像是知道他不喜欢烟味儿似的，并且给足了面子。这个动作让王杰希心情大好，脸上的表情跟着也柔和起来。
就算隔着夜色，这变化叶修也看在眼里，撇了撇嘴角，把不抽烟的男人鄙视了一番，到底还是又把烟盒揣回了兜里，斜靠在栏杆上，挑眉看王杰希。
“你干啥了，好好的能把保险烧了？”
“啥都没干。”王杰希郁闷，除了打个游戏，他能干啥……
“过来我这儿坐一会儿？”叶修提议。
王杰希摇头：“不了，等电工来修呢。”
“那你等着，我就不陪你吹风了啊。”
“谁要你陪了？”
“呵呵。”
叶修笑着把脑袋缩了回去，王杰希心里有点小失落。很快门铃就响了，他关上窗，去开门。
这电工来得比想象中快，他原本以为还要再等上一会儿呢，抱着这样的心思开了门，结果门外站的哪是什么电工，分明就是那个刚刚还在阳台上“呵呵”的邻居。
王杰希有点发楞，叶修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，往屋子里一看：“嗬，真够黑的。”
“你怎么跑过来了？”带上门，王杰希一脸疑惑地望着黑乎乎的叶修。
“你不肯上我那儿坐会儿，还不准我上你这儿坐会儿么？”叶修掏出打火机，啪擦点燃，一点火光隐约照亮他的下巴。
王杰希只好领着这个不请自来的客人到客厅里坐下，然后拿手机照明，去给叶修倒了一杯白开水。
叶修接过来喝了一大口，放下杯子，也不烧打火机的油了。室内又重归黑暗，只有窗口透进来一点昏暗的夜光，屋子和人都笼罩在一种影影绰绰的暗色里。叶修两只手交叠在脑袋后面，舒舒服服地往沙发背上一靠，看了眼还戳在那儿的长影子：“坐啊。”
到底谁才是主人……
坐下的确比傻站着好些，王杰希无奈地听了话，刚坐下又差点跳起来。
就听叶修说：“这天底下啊，有些事就是这么奇怪，巧得很。你看，你这儿停电，我徒弟就掉线，你生病，我徒弟也感冒没上线，你说巧不巧？要不是你没玩儿荣耀，我都快以为你就是我徒弟了。”
多亏了王杰希涵养好，沉得住气，惊归惊，没真跳起来。乌黑一片的只隐约辨得清坐在沙发另一侧的人身体的轮廓，看不清脸，王杰希根本无从判断这只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，抑或根本就是那人故意这么说的。
他知道了？知道了多少？
迅速地在脑子里把相识以来的情节都过了一遍，王杰希确认自己没有透过半点口风。所以，这人真的就只是在陈述一个巧合吧……他暗暗捏下手心里的汗水，尽可能平静地问：“你有徒弟？”
“有啊。”叶修笑了一声，“一眼没看到就被人给杀了，笨徒弟一个。”
……所以说都是谁害的？
“原本以为是个萌妹子才带的，没想到是个糙汉子，唉，太没爱了。”
……不是妹子也不萌真是对不起了啊！
王杰希料想是沐雨橙风跟他讲了，这本来没什么，但听到叶修这么评价，他心里还是不太舒服。
隐隐有种失望的感觉。
“这么不乐意还带什么徒弟，找虐么？”心情低落下去，语气也轻快不起来，王杰希沉着声音质问道。
叶修耸了耸肩：“带都带了，就带到满级呗，辛辛苦苦养这么大了半途而废，亏不亏？还指着徒弟打出师副本拿材料呢。”
王杰希沉默了。心里飘飘忽忽地塞着某种感觉，失望是一部分，另一部分则冷眼旁观着，抽出一丝一丝的凉意。
